质本洁来☼

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/enfp/有点杂食 至今不知道主推什么圈子

[黑三角]春秋(十六)

“我亲爱的皇后大人,无论多少次,您的神谕都是不会改变的。”神父重新将教义书合上,在王耀头顶洒上几滴圣水。

 

王耀拍拍衣服起身,抬眸眼中有所动容:“就没有破解的办法么?”

 

神父再重复一次:“皇后大人,神谕从不改变。”

 

王耀眼里几点光瞬间黯淡下去,转头望见教堂落地窗外的飘雪。他拖着厚重的银白色锦绣披风,静静地向窗子走去,不愿打扰神的栖息。

 

“神父先生,你看,这雪下得真漂亮。”

 

窗子透过几束天光,罩着王耀也罩着王耀背后的神像。他们一样慈悲,一样充斥着神性,却又一样带着冷血与狠戾。

 

神从不曾偏爱任何一个人。

 

“皇后大人!皇后大人!”王耀进门还没站住脚跟,政务官已经递着文件跑到跟前,气喘吁吁的,“边境大片帝国商人,因为商品卖不出去,走投无路,而选择攻击华国商人,销毁华国商品。”

 

“不是已经给他们补贴了么?”

 

“杯水车薪。”

 

王耀压低眼眸,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。他接过文件,上面密密麻麻的斜体字,加粗批红,每一个单词都预示着凶相的发生。

 

阿尔弗雷德已经站在议会大厅里许久了,他再次呈递边境军抗议的批文。王耀站在他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,指甲在红字下划了一道深灰的印痕。他抬起头,满脸写满愁容,眼尾似乎染上樱桃红,就这样呆呆地望着阿尔。

 

他的悲悯,他的仁慈以及他所有的骄傲似乎都在阿尔弗雷德的身前支离破碎,犹如被打碎的精致瓷器,一片一片呈给阿尔看。

 

政务官愣在一旁,不知其中缘由,不知如何是好。他欲说还休,最后捻唇开口,扯出那沙哑的嗓子,半是疑问地对着面前高贵的人:“皇后大人?”

 

阿尔,皇后眼中高贵的金毛狮子,提步振躯,往前踏几步,大庭广众之下将皇后揽进怀里。他摩挲着皇后的背脊,眼神贪婪地扫过围观的每一个人,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皇后是自己的私人财产。

 

“阿尔,所谓自由,应是虚无。”

 

阿尔弗雷德动了动眼珠,海蓝色融合了那抹鲜艳灿烂的红:“皇后大人,自由,您将唾手可得。”

 

这天之后,几乎帝国所有人都知道贤良淑德的皇后大人有自己的情人,而那个情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阿尔弗雷德将军。虽有唏嘘,而几乎整个帝国的人都在为皇后大人解脱伊万那个恶魔而欢呼,这真是一件奇事。

 

与此同时,帝国的前皇后,伊万的生母——玛利亚——同天被发现死在那冰冷狭窄的阁楼里。而这个消息,只有那两个守卫伊万以及王耀知道。

 

“她是夜间睡觉的时候突然离去的。医生说是因为长期处在恐慌里,心力衰竭而死。”伊万缩在壁炉旁的一张躺椅上,上头还盖着一块褐红色的狐皮毯子,“这样的话走得也不算痛苦。”

 

王耀站在一旁,没有说话,看着伊万苦笑,欲哭无泪。

 

“皇后啊,我终于解脱了,解脱了。”

 

窗外的雪下的更大了,埋葬了远处的白桦林。

 

王耀脱下他的披风,不知从哪拿来一把折扇:“陛下想听曲么?我为陛下唱一曲吧。”

 

书房里万籁俱寂,只有王耀舞起只在那年初见时一眼惊鸿的身段,嘴唇咿咿呀呀一唱三折,婉转着被华国称为“曲”的东西。

 

“想当日猛然舍抛,银河渺渺谁架桥,墙高更比天际高。”

 

“书难捎,梦空劳,情无了,出来路儿越迢遥。”

 

伊万只感这曲子心悲,当初听得时候也是心悲,华国的故事总是求不得圆满么。

 

王耀折了个身,将扇子一开,继续唱道:“你看他两分襟,不把临去秋波掉。”

 

“亏了俺桃花扇扯碎一条条,再不许癡虫儿自吐柔丝缚万遭。”

 

那扇子当真是碎成丝绦,散在厚重地毯上。

 

伊万心中顿感巨大的怅惘,如海涛席卷万方一丝不留。他深呼吸一口气,颤抖地嘴唇翕动,歪着头问:“皇后,你真的喜欢阿尔弗雷德吗?”

 

王耀垂着身体,望着伊万,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。

 

紧接着,伊万又问了下一个问题:“王耀,你信我吗?”

 

“我一直相信陛下。”王耀蹲下身,握住伊万的手,“只是我,有更想追求的东西。”

 

伊万从躺椅上起身,扶起自己的皇后。他先是试探性的凑近,舔了舔皇后的唇;然后一点点渗透每一寸肌肤,令他臣服在自己之下。

 

窗外的雪压弯了宫前的梅枝,那是帝后大婚那日伊万命人种在宫里的。如今花开如血,红透这雪白的天。

评论(4)

热度(17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