质本洁来☼

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/enfp/有点杂食 至今不知道主推什么圈子

[红色组/露中]我的红玫瑰(十一)

“伊万同志,这个,送给你。”

王耀将一袋玫瑰花种子递到伊万面前,作为他帮助自己赢得胜利的礼物。

伊万先是沉默了一会儿,随后接过种子,听王耀在自己面前解释:“这是冰雪玫瑰,冬天也能开花。我想着你那里总是白雪皑皑的,总得有花装饰吧。”

伊万看着王耀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,缓缓俯下身凑近王耀,直至鼻尖只有几寸距离。王耀耳根泛红,不自然地后退几步,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。

“我的小布尔什维克,你知道在我的家乡,送玫瑰花种子代表什么吗?”

王耀抬眼无辜地瞥了瞥伊万,知道也当做不知道吧。他把手放在后头,指间紧张地揉搓着,眼睑下面微微泛红。

伊万得过且过,直起身子将种子小心翼翼放进了大衣内袋里,还顺手将其抚平。“种子我收下了,礼物我很喜欢。回去之后我把它种在窗子前最显眼的花圃里,那样它开花的时候我就能天天看见它。”

“就像看见我的小布尔什维克。”

王耀忽然抬起头,瞳孔中全是伊万笑意盈盈的俊俏的脸。银灰色的短发在风里像绒毛似得铺散开,却温柔似水。

伊万骨节分明的手揽过王耀的后脑勺,将面前之人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胸口。王耀突然宽慰般笑笑,他听见那颗炙热的心脏砰砰跳动着。白雪簌簌落在泥壤里,安静地可以听见融化的声音。

“记得请我来参加你的生日典礼。”

“好。”

王耀抓着他的领口,轻轻应答道。他要让伊万看看满城的红色、欢闹的人群和新生的希望。

他看着伊万背过身,红色的针织围巾包裹着他的冷白色的脖子,那顶宽大的军帽重新覆上银发。伊万将手插进大衣口袋里,沿着白桦林的主道向前走去,留下一地脚印。

王耀在风雪中呵呵手,提了提脖子上的围巾,盖住半张脸,也背过身向家的方向走去。

再见到伊万,已经是三年后了。

王耀将红旗插遍整座天安门城楼,又仔仔细细将灯笼全部洗过一遍。

“王耀先生,这幅画挂这可以吗?”小萝卜头长得已有王耀半尺高,拉着王耀指了指墙上正在比划的那幅画。

“再高一点就好了,对,就这样。”王耀拉着小萝卜头询问信的踪迹,“那些邀请信都送出去了吗?”

“放心,王耀先生,都送出去了。”

明天就是典礼了,不能出任何差池。王耀从大门迈到城楼上,远远望去,满城红色。路过的行人敲锣打鼓,唱着欢快的歌,蹦蹦跳跳的从路中间走过去。

小萝卜头扒着栏杆,喜出望外:“王耀先生,明天前面的广场一定是人山人海吧。”

“嗯。不止是这座城市,整个中国,乃至整个世界都会看到。”

“王耀先生,你就是我崇拜的英雄!”小萝卜头眼里闪着光,热泪盈眶,“我爹要是也能看见就好了。他以前每天都想着能看到这一天。”

此刻天空万里无云,湖蓝色的苍穹有几只鸟飞过。“你的父亲,一定会在天上好好的看着。他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英雄。”

伊万从火车走到站台,也如当日他的生日那般人山人海,可王耀仍准确无误地从人群中扯了扯他的衣角。

“好久不见,伊万同志。”

“好久不见,我的小布尔什维克。”

他摸摸口袋,从里面掏出一条项链,项链正中央是一块镶嵌了淡白色珠石的翻盖相框。令王耀惊讶的是,那是他参加伊万生日典礼那天下午,他们的合影。

“这是我送你的礼物。这块淡白色的珠石,是我家乡特有的稀有矿石,历经百年千年也不会褪色。”

王耀微笑着看着伊万,刚想说谢谢,却反被他握住手腕。

“或许我该让你知道它的另一个名字——唯一。”

王耀心湖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,泛起一圈一圈涟漪。在听到这个名字时,他不免呼吸一顿,千百年来的不变的心跳也停了一拍。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、不想被人知道的,欣喜。

“谢谢你,伊万同志。”

典礼那天,他们两个站在城楼最前排,看着士兵和战车穿行而过,王耀欢喜雀跃地同他们挥手。伊万默默地站在他身后,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。

数万人的喧嚣、笑声、呼喊也未曾掩盖住他们视线的交汇。在高朋满座中王耀再一次紧紧握住伊万的手,悄悄凑近他的耳朵私语:“伊万同志,你看,我做到了。”

晚间的联欢会,王耀同伊万坐在一张桌子上,一个端着二锅头,一个拿着伏特加。两个人彼此默契的碰了碰杯。

“伊万同志,我敢说我这酒,不比你的伏特加差。”

王耀脸喝得红红的,像抹了女人的胭脂,一手支着脸向伊万诉说自己的光辉事迹。只有在伊万面前,王耀才敢这么放松将一切都说给他听。

礼堂里的舞曲换了一支又一支,一批又一批的人上去跳舞联欢。

王耀深呼吸一口气,已经有了醉意。伊万起身走到他面前,作绅士模样向他伸出手邀请:“亲爱的王耀先生,我能请你跳支舞吗?”

王耀放下酒杯,将手缓缓搭在伊万温暖的手掌上。他的手纤细修长,虽然长满了老茧,但是摸着很舒服。

伊万拉他起身,贴心地为他抚平红色长褂上的皱纹。王耀有向伊万拉进一步,以极近的距离向他笑着,回应道:“当然可以,伊万先生。”

伊万的肩膀宽大有肌肉,王耀搭上去并不会觉得空旷虚无。他的另一只手被伊万紧紧地握住,自己的腰被伊万的半个手臂圈着。伊万的力道很轻,生怕弄疼了他。

两个人在舒缓的乐曲中缓缓舞着步伐,与生俱来的默契。

“伊万,你还记不记得,你生日那天晚上,也是这么和我跳舞的。”

“记得。”伊万笑不露齿,但是心里像开了花,“我看你一个人坐在桌边,怕你孤单无聊。但我是真心想和你跳舞。”

手似乎被握得更紧了些。

既然有说出口的,那必然有没说出口的话。

伊万看着王耀胸口的那串项链,想起自己没告诉他的是——在他的家乡,由于这种珠宝的稀有,会将它制成一种相框,放上相爱之人的合照,一生只送给挚爱珍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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